富尔加尔案搅动俄罗斯政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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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行政长官谢尔盖·富尔加尔因涉嫌恶性有组织犯罪在本月9日（上周四）遭拘捕一事引发俄罗斯政坛风波。不仅上周末（11日、12日）连续两天哈巴罗夫斯克市民众在当地举行了远东地区罕见的大规模集会和游行活动，富尔加尔所在的自由民主党主席日里诺夫斯基更是炮轰政府，并威胁称如果事件不能妥善解决该党将退出国家杜马（议会下院）。为此，俄副总理兼总统驻远东联邦区全权代表特鲁特涅夫12日紧急赴哈巴罗夫斯克平息事态。
富尔加尔面临刑事指控
本月9日，俄调查委员会联合哈巴罗夫斯克当地安全局对该地区行政长官富尔加尔实施了公开抓捕，并于当天将其押送至莫斯科。事件立即引发舆论广泛关注。
10日，莫斯科巴斯曼区法院召开听证会并根据调查委员会的申请，批准9月9日前对富尔加尔进行羁押。听证会当天，巴斯曼区法院聚集了大批记者及富尔加尔的支持者，法院以“考虑候审人员安全”没有将听证会向媒体开放。
根据俄调查委员会发布的信息，富尔加尔涉嫌恶性有组织犯罪，参与了2004—2005年一系列针对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和阿穆尔州企业家的重大犯罪行为，包括谋杀及谋杀未遂事件。此外，富尔加尔还被怀疑卷入了哈巴罗夫斯克、滨海边疆区及阿穆尔州的其他数起严重犯罪。
9日与富尔加尔同时被捕的还有自由民主党成员德米特里·科兹洛夫和谢尔盖·库兹涅佐夫，他们涉嫌与富尔加尔同谋。此外，阿穆尔钢铁厂前持有者尼古拉·米斯特留克夫、富尔加尔在国家杜马（议会下院）工作时的助手安德烈·卡列波夫、“Альтеза”公司持有者安德烈·佩里、南库里尔斯克机场安全人员玛拉特·卡德罗夫等人也被牵扯其中。俄媒援引执法机关的消息报道称，富尔加尔的直接犯罪证据就是来自上述人员的供词，但并未透露具体来自哪个人。
莫斯科巴斯曼区法院10日作出拘押裁定后，富尔加尔本人否认所有指控并表示将通过法律途径捍卫权利。也就是说，在9月9日前，围绕该安全的调查、审讯工作仍将持续进行。目前，富尔加尔的律师团队已经向莫斯科市法院提起上诉，而市法院对此尚未表态。
俄侦查委员会发言人斯韦特兰娜·彼得连科表示，已收集足够的证据拘捕富尔加尔，包括证人和受害者证词。据俄媒分析，如果罪名成立，根据《俄罗斯联邦刑法》第210条关于“有组织犯罪”的条款，富尔加尔最高将面临无期徒刑的刑罚。事发后，俄媒披露，富尔加尔还涉嫌在2018年地方领导人选举过程中接受过美国的竞选资金支持。
案件引发强烈社会反应
富尔加尔被拘捕后，当地民众在社交网络上广泛质疑并认为这是政府对其他党派的打压。
当地时间11日（周六）中午12点，哈巴罗夫斯克市列宁广场举行了约2万人参加的（俄当局给出的统计人数是1-1.2万）非法集会。抗议者沿该市主要大街列队游行并一直行进到俄内务部哈巴罗夫斯克总局大楼，而该地被当地人认为是莫斯科在哈巴罗夫斯克的象征。民众在内务部大楼前集会并高喊“自由”“释放富尔加尔”“我们就是富尔加尔”“耻辱的克里姆林宫”及其他反政府等口号。
相同规模的集会周日再次在哈巴罗夫斯克上演。而据俄媒报道，上周末在阿穆尔河畔共青城也举行了民众集会，声援富尔加尔。
俄媒指出，此次集会是哈巴罗夫斯克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群众集会，参与人数已经占该市总人口的三十分之一。虽然此次集会没有得到当局的批准，属于非法集会，但当地政府表现比较克制，只对集会进行了监控并维持秩序，没有如莫斯科反修宪公投非法集会那样对组织者进行拘捕。哈巴罗夫斯克当局仅在当地时间12日凌晨1点后，因夜间扰民在该市列宁广场拘捕了4名年轻人，其中一个当时已经喝醉。
我们再来看联邦层面。富尔加尔所在政党——自由民主党对其被捕一事态度十分强硬。该党主席且一贯以“大嘴”著称的日里诺夫斯基更是公开向政府开炮。日里诺夫斯基在杜马会议上表示，“你们要修宪，我们给了你们新宪法，你们却给我们戴上了手铐”，“无耻，你现在身居高位，开始表现得像斯大林！”此后，日里诺夫斯基继续对媒体表示，“富尔加尔之所以被逮捕，是因为其拒绝将装满钱的箱子运到莫斯科，统一俄罗斯党希望富尔加尔辞职，但他拒绝了”。日里诺夫斯基同时强调，将联合该党全部力量营救富尔加尔，如果当局继续迫害，该党将退出国家杜马。
未来发展影响政坛稳定
俄各界对富尔加尔案有着不同看法。
俄政治分析家卡拉切夫认为，富尔加尔案向那些“非普京”人士发出明确信号，即便他们赢得地方领导人选举，也不能保证安全。有媒体报道称，在今年7月1日刚刚结束的修宪公投中，虽然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62%的选民投了赞成票，但低于全国78%的平均得票率；该地区投票率只有42%，也远低于全国67.97%的投票率。显然，富尔加尔的工作无法令莫斯科满意。
针对来自议会党派自由民主党的压力尤其是日里诺夫斯基的指责，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10日晚回应称，“如果日里诺夫斯基说‘富尔加尔之所以会被逮捕，是因为其拒绝将装满钱的箱子运到莫斯科’，那么请他拿出证据”。
作为自由民主党候选人，富尔加尔2018年当选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行政长官，并在第二轮投票中以70%的得票率击败了时任行政长官、“统一俄罗斯”党候选人什波尔特。此前富尔加尔曾任第五、六、七届俄罗斯国家杜马议员。富尔加尔在哈巴罗夫斯克地区深受民众拥戴，甚至当地政府也倾向于支持富尔加尔，这一点从上周末的民众集会活动及当地政府仅表态称“尊重民众发表意见的权力”而没有在新冠疫情期间采取制止措施就可见一斑。
为安抚远东地区尤其哈巴罗夫斯市民情绪及稳定局势，特鲁特涅夫12日抵达该地进行现场督导。在当天晚些时候举行的会议中，特鲁特涅夫对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政府进行了批评，包括工作组织不力及近年来未能吸引足够的投资。13日，特鲁特涅夫对外表示，自己此行的首要目的是稳定哈巴罗夫斯边疆区政府的工作。
从目前情况看，对富尔加尔的逮捕、押送、法院审理一气呵成，并结合俄媒已经披露的包括受害人证词等证据，富尔加尔涉案的证据链已经比较完整，但如前文所述的种种原因，接下来对富尔加尔如何量刑仍然考验着政治家们的智慧。
（作者：米未言，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特聘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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